（原标题：绚烂的意象瑰丽的语言）

湖北日报讯□路来森波兰作家布鲁纳·舒尔茨，生命短暂，仅活了五十岁；但其小说写作，却是奇特的、另类的，璀璨绚烂，辉煌至今。旅居波兰的台湾作家林蔚昀翻译的《鳄鱼街》，囊括了布鲁纳·舒尔茨一生所写的所有作品（包括两本短篇小说集《鳄鱼街》、《沙漏下的疗养院》，以及生前未收入文集的四个短篇），读之，我们对其作品终于有一个整体性的认识。许多人写小说，都在追求复杂、离奇的故事情节，舒尔茨没有；许多人写小说，喜欢将人物、故事设置于一个广阔的社会背景下，以显示其作品“波涛汹涌”的气势，舒尔茨的小说，也没有。他的作品，大多以家庭和他居住的小镇为背景，童年的往事、小镇的物象，是他表现的重点，可谓情节简单，人物单纯、卑微。读来，却给人一种春潮涌动般的感觉：纷然的意象，扑面而来，席卷而来；拥挤、推搡、熙攘，迷离、多变、魔幻，给人生理上一种强大的压迫力，仿佛，呼吸即将窒息；与此同时，巨大的审美愉悦，也在内心弥散开来，让人得到一份极高的精神享受。因为意象太过丰繁，有时候，人们很容易被舒尔茨小说中过于饱满的意象所迷惑，而忽视了小说最本质的内涵——思想的深刻性。其实，舒尔茨的小说，是以小见大：在小情节、小人物中，表现深刻的社会主题。以《春天》为例，其批判锋芒就是针对“独裁者”而展开。“弗朗茨·约瑟夫”：无聊平凡生活的象征，他的灵魂，渺小、卑微，他的性格狂妄、自大，他的内心世界，极其灰暗。淋漓的笔下，呈现着作者极强的批判力。而《宁录》《渡渡》《艾迪》《我父亲加入消防队》等小说，则表现着作者对弱小生命的同情和悲悯。舒尔茨还尝试对一些“形而上”问题的探索、思考。例如，《人偶》一文，叙述极其迷幻，读来似乎有些不知所云，但若深入体会，你就会发现，舒尔茨实际上是在解读一个哲学命题，即“物质有形式”的关系：物质，在形式表现上的多样性和复杂性，以及人滥用形式，对物质产生的危害。“瑰丽的语言”，我们只能以这样的词句，来概括舒尔茨的小说语言特点。尽管是翻译作品，我们仍然能强烈地感受到这一点。太过繁富的意象、极致性的联想、色彩华丽的词藻、博喻、通感等大量修辞手法的运用等诸多因素，构成了他小说语言瑰丽奇特的风格特点。每一篇作品，都是一个“瑰丽语言”的小型剧场；一切，都因此华彩纷繁、绚烂夺目。

(原标题：绚烂的意象瑰丽的语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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